第2章坦誠相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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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上。
陳雨天擡眼去看駕駛座上的男人。
男人似乎為了讓她看得更清晰些，偏頭看了她一眼，又迅速的收回目光，安安靜靜的開車。
只這一眼，卻讓陳雨天的心漏跳了一個節拍。
男人有著一張極好看的臉，輪廓分明，眼眸深邃，唇紅齒白，精致的讓女人臉紅。大約是為了掩飾這份精致，頭發剪成了短短的板寸，又添幾分解放軍式的簡潔硬朗。
陳雨天垂了眼，努力平覆了心情，緩緩開口：“謝謝你把我帶出來。”
男人輕輕點頭，聲音平靜從容：“嗯。”
陳雨天又擡頭瞟了男人一眼，聲音有了幾分嚴肅與尖銳：“可是，還是希望你能告訴我，你是誰。”
男人沈吟了一下，緩緩說出一個名字：“徐明朗。”
陳雨天皺眉：“和徐江南有關系？”
徐明朗點頭，從容而又坦白：“他是我哥哥。”
陳雨天的心又漏跳了一個節拍——她上了徐家的車。
在這個節骨眼上，她無疑是徐家人的眼中釘肉中刺——死者的母親，一個尚有幾分姿色的女人曾經把她攔在法院門口，絲毫不顧及形象的破口大罵，罵她黑心黑肺，還要往死人身上潑臟水，將來要下十八層地獄。
眼神之狠毒，簡直像個母獸，恨不能將她生撕活剝。
她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裏的手機。又神不知鬼不覺的解鎖，悄悄的按了幾個鍵：“110”。
按了號碼，卻沒撥出，側臉去看徐明朗，聲音生硬：“我要下車。”
徐明朗遙遙的看了一眼車窗外，依舊平靜從容：“好，我找地方停車。”
話說著，已經放慢了車速，慢慢的靠向路邊的停車位。
車很快停穩。
陳雨天松了口氣，這才發現，手心已經泛了一層汗淋淋的潮氣。
推門下車。下了車，把手機裝進包裏，牽強的對著徐明朗露出一個笑臉：“那就這樣，改天再見。”
徐明朗不動聲色：“前面有家咖啡廳，一起去喝一杯？有些事情想和你談。”
陳雨天猶豫了一下，沒同意，也沒拒絕。只是垂頭去看他的褲腳。
她看到他褲腳縫隙筆挺。一剎那間，她聽到心微微嘆息一聲。
擡頭，輕輕點頭：“好。”
她一遍遍在心裏勸慰自己，在這個時候，探探徐家人的口風也是應該。
對，只是要探探徐家人的口風，沒有其餘任何原因。
***
咖啡廳的環境分外優雅。
淡黃和淺紅色的燈光相交織。角落裏，幾對年輕的男女低垂著臉，竊竊私語。
徐明朗的臉在跳動的燈光下忽明忽暗。
兩人十分默契的，誰也沒先開口。只默默攪動著自己眼前的咖啡。
許久，徐明朗終於端了杯子。端了一端，卻又輕輕放了。擡了眼去看陳雨天：“早就聽說過陳律師大名。”
陳雨天搖頭苦笑：“但願不是什麽惡名。”
徐明朗把身子坐正，神情分外認真：“自然不是惡名。都說陳律師嫉惡如仇，專門替受屈的女人打抱不平。”
陳雨天漫不經心的攪動著眼前的咖啡，拿眼神瞟了一眼徐明朗放在桌子上的手指，那手指修長幹凈，漂亮的不像樣子：“還有呢？”
徐明朗笑了。把背靠到椅子上：“還有，想和你談談哥哥的案子。”
陳雨天舒了口氣，他總算把話說到正題：“嗯，你說，我聽。”
徐明朗眨了一下眼睛。那眼眸清澈深邃，漂亮的不像樣子：“無論如何，哥哥被殺死總是事實。殺人償命，是自古以來的天道。”
陳雨天搖頭苦笑。笑這漂亮的人說的話實在太不漂亮：“如你所說，這世界上就不該存在反抗？你被人囚禁打罵強奸，都不能正當防衛了嗎？”
徐明朗定定的看了陳雨天一眼：“陳律師，你性子太急。我們今天不說是否強暴一事。如果你願意保下那個李華，徐家可以出示諒解書，建議法院從輕處決。”
陳雨天楞了一下。
她明顯沒想到，徐明朗會這麽坦白的就對她交了底。
他們是知道真相的，知道徐江南死有應得。但還想著掩蓋事實，維護徐家顏面。
想必，徐家現在已經走到末路，所有的證據都都對他們不利。而張庭瑞所說的“重要證人”，怕也只是他們虛張聲勢的憑空捏造。
陳雨天聲音輕緩：“在你們看來，這算是一個兩全的辦法，死者得以安寧，徐家顏面得以保存。在你們強大的財力支持下，李華也能保全一條性命。甚至，你們還會大度的以德報怨，承諾她，做多少年冤獄，就補償她多少財物。”
徐明朗依舊從容優雅：“徐家可以對她做出財物上的幫助。但是，不是因為什麽冤獄。王孟桐還沒找到，事情的真相還沒水落石出，請陳律師不要妄自揣測事實。”
陳雨天深吸口氣，不再想和他繞彎子，打些唇槍舌戰：“李華身上的傷是顯而易見的，李華對徐江南的恐懼也得到多人證實。當晚徐江南揪著李華的頭發上電梯的視頻更是鐵證如山。所以，在這種情況下，我不會允許我或者我的當事人做任何妥協。這世界上，總該有些公平正義。如果讓黑暗和權勢財物遮天，那這世界未免太讓人絕望。”
話說完，抓了包，起身：“就這樣，我們法庭再見。”
徐明朗迅速起身：“請稍等一下。”
陳雨天回頭，眸子微瞇：“還有什麽事兒嗎？”
徐明朗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張名片遞到陳雨天眼前：“我的名片，隨時保持聯系。”
陳雨天下意識的接了名片。接名片的時候，手指觸碰到徐明朗的指尖。他指尖溫度並不高，可陳雨天莫名覺得，自己被灼了一下。
徐明朗擡了一下眼眸，最後看了陳雨天一眼。眼神從容而又平靜，看不出任何情緒。
隨後，從陳雨天身邊擦身而過。
陳雨天怔怔的立在原地。她聞到了一股清清淡淡的香水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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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似乎為了讓她看得更清晰些，偏頭看了她一眼，又迅速的收回目光，安安靜靜的開車。
只這一眼，卻讓陳雨天的心漏跳了一個節拍。
男人有著一張極好看的臉，輪廓分明，眼眸深邃，唇紅齒白，精致的讓女人臉紅。大約是為了掩飾這份精致，頭發剪成了短短的板寸，又添幾分解放軍式的簡潔硬朗。
陳雨天垂了眼，努力平覆了心情，緩緩開口：“謝謝你把我帶出來。”
男人輕輕點頭，聲音平靜從容：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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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個節骨眼上，她無疑是徐家人的眼中釘肉中刺——死者的母親，一個尚有幾分姿色的女人曾經把她攔在法院門口，絲毫不顧及形象的破口大罵，罵她黑心黑肺，還要往死人身上潑臟水，將來要下十八層地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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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裏的手機。又神不知鬼不覺的解鎖，悄悄的按了幾個鍵：“110”。
按了號碼，卻沒撥出，側臉去看徐明朗，聲音生硬：“我要下車。”
徐明朗遙遙的看了一眼車窗外，依舊平靜從容：“好，我找地方停車。”
話說著，已經放慢了車速，慢慢的靠向路邊的停車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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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雨天猶豫了一下，沒同意，也沒拒絕。只是垂頭去看他的褲腳。
她看到他褲腳縫隙筆挺。一剎那間，她聽到心微微嘆息一聲。
擡頭，輕輕點頭：“好。”
她一遍遍在心裏勸慰自己，在這個時候，探探徐家人的口風也是應該。
對，只是要探探徐家人的口風，沒有其餘任何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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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十分默契的，誰也沒先開口。只默默攪動著自己眼前的咖啡。
許久，徐明朗終於端了杯子。端了一端，卻又輕輕放了。擡了眼去看陳雨天：“早就聽說過陳律師大名。”
陳雨天搖頭苦笑：“但願不是什麽惡名。”
徐明朗把身子坐正，神情分外認真：“自然不是惡名。都說陳律師嫉惡如仇，專門替受屈的女人打抱不平。”
陳雨天漫不經心的攪動著眼前的咖啡，拿眼神瞟了一眼徐明朗放在桌子上的手指，那手指修長幹凈，漂亮的不像樣子：“還有呢？”
徐明朗笑了。把背靠到椅子上：“還有，想和你談談哥哥的案子。”
陳雨天舒了口氣，他總算把話說到正題：“嗯，你說，我聽。”
徐明朗眨了一下眼睛。那眼眸清澈深邃，漂亮的不像樣子：“無論如何，哥哥被殺死總是事實。殺人償命，是自古以來的天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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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明顯沒想到，徐明朗會這麽坦白的就對她交了底。
他們是知道真相的，知道徐江南死有應得。但還想著掩蓋事實，維護徐家顏面。
想必，徐家現在已經走到末路，所有的證據都都對他們不利。而張庭瑞所說的“重要證人”，怕也只是他們虛張聲勢的憑空捏造。
陳雨天聲音輕緩：“在你們看來，這算是一個兩全的辦法，死者得以安寧，徐家顏面得以保存。在你們強大的財力支持下，李華也能保全一條性命。甚至，你們還會大度的以德報怨，承諾她，做多少年冤獄，就補償她多少財物。”
徐明朗依舊從容優雅：“徐家可以對她做出財物上的幫助。但是，不是因為什麽冤獄。王孟桐還沒找到，事情的真相還沒水落石出，請陳律師不要妄自揣測事實。”
陳雨天深吸口氣，不再想和他繞彎子，打些唇槍舌戰：“李華身上的傷是顯而易見的，李華對徐江南的恐懼也得到多人證實。當晚徐江南揪著李華的頭發上電梯的視頻更是鐵證如山。所以，在這種情況下，我不會允許我或者我的當事人做任何妥協。這世界上，總該有些公平正義。如果讓黑暗和權勢財物遮天，那這世界未免太讓人絕望。”
話說完，抓了包，起身：“就這樣，我們法庭再見。”
徐明朗迅速起身：“請稍等一下。”
陳雨天回頭，眸子微瞇：“還有什麽事兒嗎？”
徐明朗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張名片遞到陳雨天眼前：“我的名片，隨時保持聯系。”
陳雨天下意識的接了名片。接名片的時候，手指觸碰到徐明朗的指尖。他指尖溫度並不高，可陳雨天莫名覺得，自己被灼了一下。
徐明朗擡了一下眼眸，最後看了陳雨天一眼。眼神從容而又平靜，看不出任何情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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